「马克正在健身」 当我在Facebook总部采访时,一位PR负责人告诉我马克·扎克伯格正在慢跑,所以我们安排的谈话有所推迟。我非常惊讶,马克还坚持健身? 她非常坦诚的说到:「如果说他很积极的参与其中,这种表述有些不够充分。他能在所有人之前注意到那些损坏的东西。」 2012年,扎克伯格设定了一个个人目标——每天坚持写代码,这可能意味着扎克伯格察觉到了Facebook网站上的一些小毛病,他要自己重新编程。几分钟后他出现了,我们坐在一个靠近他办公室的一个玻璃鱼缸会议室里,扎克伯格马上就写代码的事情做了澄清,说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如果我们正试着打造一种世界级信息流(News Feed),一款世界级的通信产品,一套世界级的搜索和广告系统,我们要创造虚拟现实,开发无人机。我是无法自己写出每一行代码的,我也不能去写任何一行代码。」他告诉我。 如今的Facebook,以及将来的Facebook,有着远远超过几年前的强大的扩张性。我们很容易忘记公司在2012年2月1日上市的情形,那时的Facebook还只是一个网站加一个App,专家对其将来的盈利能力持怀疑态度。现在,「有15亿人使用社交平台Facebook,这个数字还是增长;9亿人使用WhatsApp,这是我们整个系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4亿人使用Instagam;7亿人使用Facebook Messenger;7亿人使用Facebook Groups。我们将沿着这个方向持续积累,愈加壮大。」 为了推动公司业务的持续发展,扎克伯格做了三大赌注。一是发展更先进的人工智能,帮助公司更好地理解用户。其二是虚拟现实,这也是2014年20亿美金收购Oculus VR的初衷,扎克伯格相信虚拟现实会成为未来交互的主流方式。第三则是将包括Facebook在内的互联网推广到其还没有覆盖的近40亿人中,即便是通过飞行在偏远山区上空的无人机都要实现这个目标。鉴于Facebook良好的业务发展势头,扎克伯格对于上述领域的投资非常大方。本文中,扎克伯格和他的高管们独家披露了很多公司信息。 在互联网领域,设立一些看起来不容易实现的公司发展目标并不少见。比如谷歌公司为了更好地投资未来技术,在今年八月将谷歌变成了Alphabet的子公司,如今的「新谷歌」只负责核心业务。扎克伯格显然和谷歌的佩奇不是一类人:「你当然可以广泛撒网,并不聚焦与某个特定产品,然后看哪些业务会最终成功。但这和我们的方法不符。我们专注于某个核心目标,挖掘更深层次的潜力。」扎克伯格如是说。而Facebook的目标就是「赋予全球每个人分享信息的能力,从而让世界变得开放和互联。」扎克伯格表示,他现在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思考未来愿景,「这些事情不能失败,我们要努力让这些运转起来从而实现公司发展目标。」 2当Facebook从常春藤校园企业步入到硅谷创业公司时,扎克伯格不仅没有从未管理过公司,甚至也没有在一家公司工作过。作为Facebook董事会成员,见多识广的Marc Andreessen对扎克伯格称赞不已,「扎克伯格从过去十年商业管理中学到很多,如今他是全球最好的CEO之一。」 或许是年少成名,又或者是他的外表与简单穿着,扎克伯格和他的公司长期以来被低估甚至唱衰。Facebook不可能走出哈佛大学;Facebook在精英群体里不可能成功;Facebook无法打败Myspace;其业务发展无法支撑高估值;当移动互联网来临时,Facebook就要面临失败……类似这样的声音长时间出现在媒体版面。 扎克伯格和他的团队克服了上述困难。如今,在全球15亿用户中,每10个人中就有9个在过去一个月里使用移动设备访问Facebook,2015年财年三季度财报中,四分之三的广告收入来自移动端。这家公司现在拥有全球六大社交平台中(另外两个是Youtube和微信)的四个,三年前,当Facebook公布每月突破10亿用户登录时,整个世界为之震惊。而当去年8月的一个周一,10亿用户访问了Facebook,大家觉得这是必然要发生的。 当我询问那些熟悉扎克伯格的人,他是如何取得这些成就的,我没有听到许多关于他从天而降、独自做了突然改变一切的天才决定的轶事。相反,他们称赞他有好奇心、有恒心、能够利用和分配资源并致力于提高Facebook和自身的能力。他有将宏伟目标拆解成可执行的小目标的能力。「我们的大部分谈话都是关于长远计划的,但之后我们会回归到下个月做什么上来,这就是Facebook之所以取得如今成就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前CTO Bret Taylor说,在他从2009年到2012年担任CTO期间,纠正了在智能手机上投放服务的技术路线。 「在关注工作和努力工作方面,扎克伯格总是我们的榜样,」现任首席产品官Chris Cox说,他2005年从斯坦福辍学以软件工程师身份加入Facebook,「作为公司文化的一部分,扎克伯格会和每位新员工谈话,为其指导方向。我们所有为他工作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特别懂得提高的人。」 作为Facebook董事会成员和比尔&梅琳达盖茨基金会首席执行官,Sue Desmond-Hellmannis有幸接触了这两位天才,对于扎克伯格和比尔·盖茨,她说:「他们都是坚持不懈的人。这就是『为什么这不可能发生?』『为什么我们不能实现?』的原因,而这一切却都发生在我身边,简直太奇妙了。」 当我见到COO桑德伯格时,她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家庭聚会的故事,展现出了扎克伯格许多超乎寻常的天赋。「马克说『我要做个棉花糖。』」在挂有蜘蛛女画的会议室里, 桑德伯格说,「我跟朋友说『他要做一个完美的棉花糖。』因为他是我们中最有耐心的人。要做棉花糖既不能离火太远,也不能太近,更不能直接放到火上烤。要坐在炉子前5到10分钟不能离开。只有马克愿意做这件事。因为他决定了就会专心致志。马克是我见过的最有毅力的人。」 3回过头来看,有两个特定的瞬间让Facebook取得了如此成就,能够大胆追逐他们的梦想。第一个是2007到2008年的招聘潮,公司决定招聘更多具有硅谷经验的人。现任领导层中大部分都是那个时期加入的,包括来自谷歌的商务策划师桑德伯格。扎克伯格还从Mozilla公司挖来Mike Schroepfer担任公司CTO。 「与某人一起工作5年、7年、10年建立了广泛的信任感,就值得称赞吗?这只是令人惊叹而已。我所关心的是具有全球意识的开放性和连通性。桑德伯格感情真挚,有能力连结公司,擅长活跃公司气氛。她远比人们想的更优秀。而Schroepfer则具有管理长期项目所需要的非凡耐心和冷静。」扎克伯格说。 和竞争对手不同,扎克伯格在团队中能够保持稳定的领导地位。这种团队领导的聚合力也成就了Instagram的收购以及这个图片应用接下来的成功。 当2012年4月宣布收购Instagram时,Facebook刚刚完成IPO不到6个星期,彼时,互联网上充斥着Facebook如何毁掉Instagtam或者毁掉Instagram五种方式的文章。颇具讽刺意义上的是,这笔收购俨然成了Facebook收购整合模式的样板。扎克伯格让Instagram两位创始人Kevin Systrom 和Mike Krieger 继续负责原有团队,并鼓励他们保持原先的团队文化,同时在资源方面给予极大支持,包括接入Facebook招聘系统以及Facebook研发的反僵尸用户系统等等,从而让Instagram跑得更快。 Instagram的CEO Systrom说到:「Schrep和我负责公司运营,包括团队建设、招聘。Mark则和我在产品层面有很多沟通。Sheryl(桑德伯格)与我的交集则是广告系统搭建方面。想象一下,多少硅谷公司做梦都希望自己的董事会能同时拥有 Mark、Sheryl、Schrep这样的人啊。而我们就是这样实现了。」在被Facebook收购后,Instagram的用户数量迎来井喷式增长,短短十月增长了3倍,达到1亿用户,又在接下来的13个月里再次翻番,目前这家图片社交网站拥有4亿用户。 4扎克伯格从收购Instagtam中学到的经验或许和这家图片社交网站的收入潜力一样价值连城。这也成为扎克伯格一系列颇具侵略式收购的开始,他接下来先后完成了WhatsApp 和Oculus的收购,并将其整合到公司业务中。扎克伯格邀请前Paypal总裁 David Marcus负责聊天应用Messenger,并决定将其从Facebook移动客户端剥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App。一位离职的前Facebook员工这样评价扎克伯格的做事逻辑:「我们当时对扎克的这种做法感到无法理解,但是他早已深思熟虑,并且考虑到用户场景和竞争态势。」 一年多一点以后,Messenger的活跃用户数量实现了超过三倍的增长。 将Messenger从Facebook客户端中剥离也促使Marcus构建一套Facebook的商业模式,这是一个类似于中国微信的模式。Messenger拥有自己的应用商店,与不同领域合作伙伴进行多种形式合作,比如ESPN提供运动GIF,或者与电商企业合作,让其在Messenger中实现订单追踪和退换货等服务。Marcus表示:「我们并不是在狂奔,但我们可以建立起一种不局限于互动沟通的优质模式。」 在纽约的一栋办公室楼里,一位名叫 Rob Fergus 的研究人员向我展示了如何在视频里识别图片的软件。多年以来,计算机对于视频中各个元素的识别都很困难。 Rob Fergus控制了一台远程电脑,这台电脑上装置了摄像头以及识别软件,但识别并不成功。Fergus有点难为情,但这个展示并非要说明Facebook正要推出的人工智能应用,而是要说明他们正在努力做的事情。 如果你感到你的Facebook时间线上充斥着无数你不关心也不想看的分享,你或许应该对Facebook的人工智能应用充满期待。现阶段,社交网站在收集数据方面的技术要远远高于处理和理解数据。先进的人工智能能够帮助用户找到更相关的内容,从而增强用户粘性,并给你推送更多更聚焦的广告。Systrom说:「Facebook 正在成为人工智能研究的核心,因为这些研究成果将影响到Instagram、WhatsApp和Messenger,以及更广泛的社交产品中。」 Facebook布局人工智能领域已经很多年了。比如在2010年,他们就在相册产品中推出了脸部识别功能。2013年晚些时候,尽管扎克伯格曾声称「人工智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艰难的技术挑战」,但扎克还是力主建立一个实验室来专门研究这个领域。他邀请到深度学习领域大牛Yann LeCun运营这个实验室。与典型的Facebook年轻员工不同,Yann LeCun已经55岁,但这位巴黎出生的纽约大学终身教授早已名满天下,他所研究的计算机视觉、图像识别以及其他技术都将帮助Facebook变得更聪明。 LeCun最早并不情愿离开学界或者纽约,扎克伯格采用变通的办法,他让LeCun将Facebook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总部放在纽约曼哈顿,并承诺LeCun可以继续保留教授职位。最后,LeCun同意了扎克的方案,问题解决了。 由于扎克伯格无法每天都与LeCun进行交流,扎克伯格就将实验室的其他人工智能研究者们座位安排到他附近,以便更好地学习互动。LeCun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当我们搬进新办公楼时,我们和扎克的距离大概3米,但他还是认为那太远了,还需要我们再离他近一些。」(这可以算是扎克伯格学习新知识的重要步骤,在2011年Facebook计划推出 Timeline功能时,扎克伯格就将其公司顶尖的设计团队安排在他工位旁边,而在收购Instagram 之后,扎克还坐在Systrom旁边工作了一阵时间。) 这支50人的人工智能团队也得到了扎克伯格的授权,他们可以聚焦于更长远的研究目标。扎克伯格告诉记者:「我们其中的一个目标就是面向未来5到10年,可以从人类感知的各个层面寻求技术上的突破,包括视觉、听觉、语言以及整合认知等等。我们并不关注现在的困难。」 作为Facebook人工智能研究的一部分,他们希望能让Facebook将各个设备,从手表到汽车都连接起来。Facebook工程技术副总裁Jay Parikh说过:「接下来将有越来越多的实时数据,但我们现有的技术还无法完全覆盖。想象一下,如果数据量达到现在的10倍、20倍甚至50倍,你真的需要Yann和他团队的研究了。」 不过对于Fergus和他的团队来说,他们还是从一些小地方入手解决问题,而非直接去思考如何解决海量数据的处理。Antoine Bordes是一位来自于巴黎的人工智能专家,如今他在纽约的实验室总部工作。他现在正在教计算机理解一些概念,比如「John现在在球场」和「John捡起了足球」,从而让计算机处理类似于「足球在哪里?」的搜索请求。每个训练模型大约采用50个单词的词汇,这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词,研究人员能够更好分辨机器学习进展。 Bordes告诉我:「这不是大数据,这是一种特别特别小的数据。」 LeCun让这个实验室有了强大的学校气氛。实验室的研究者不局限于跟随Facebook各个产品线的发展计划,还可以按照各自的学术研究方向分成不同小组,依托机器学习进行研究,并负责将研究成果转化为产品功能。LeCun表示:「那些高级的研究学者不会告诉你他正在做什么,他们只会说他们感兴趣的。」 LeCun和他团队孵化的技术正不断被武装到Facebook产品上,比如 Moments ,就是一个可以帮助用户识别出照片里的不同朋友,从而让用户更好地与不同朋友分享不同照片。Fergus说道:「大多数研究者很关心他们的研究能有多大的实际用途,在学术界,你最大的产出可能就是你论文在学术会议上被查看了多少次。」 LeCun的工作已经直接影响到Facebook底层的运营体系,比如更好的僵尸用户和垃圾信息预防体系以及更精准和自动化的广告评测机制,过去这项工作都是人为完成的。Schroepfer表示:「我曾开玩笑说,这个实验室团队提前做了未来五年要做的事情。」 6在Facebook总部的18号楼,我和Palmer Luckey 一起分享虚拟现实世界里的所见所闻,我们一起打乒乓,放烟火…… 几天之后,当我遇见扎克伯格还未提出一个问题时,扎克就迫不及待地要和我分享Oculus里的乒乓球。我的确也体验到扎克所言的乐趣。扎克伯格是个游戏狂,最热衷的游戏是Civilization,这是一款Oculus CEO Brendan Iribe曾经参与的游戏,在1992年的版本中,游戏的目标是建立起一个「可经受时间考验的帝国」——这也是扎克如今脑海里的目标。 如果你见过Oculus那令人目眩神迷的360° 3D世界,人们就能理解为什么扎克伯格对它青睐有加。但如果Oculus只能在游戏上有用武之地,恐怕也无法得到扎克伯格的垂青。他对于虚拟现实的兴趣要回溯到他在手机上的挫败经历。当第一个现代智能手机面世——2007年苹果的iPhone与2008年谷歌的安卓——Facebook作为一个炙手可热的创业公司,却无法从无生有地造出自己的手机平台。到了2013年,Facebook终于有点头绪,在安卓的系统上推出一个「壳」,这是一个夹在安卓系统和安卓桌面应用之间的产品。「这是我最后悔的事之一。」扎克伯格惆怅地说,「Facebook没有去塑造手机操作系统环境的机会。」(尽管它在智能手机上做的不错:许多调查证明用户在智能手机上使用Facebook的时间比其他服务更长。) Oculus是Facebook两手押注上的其中一个:VR将是下一个主要的计算平台,像手机超越电脑桌面一样将手机取而代之——并且人类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如果你去观察以前人们在计算平台上所花费的时间,无论是在电脑桌面还是手机桌面,有40%的时间都花在了某种交流工具与媒介上。」扎克伯格说,「从长期看来,当Oculus最终变成一个更加成熟的平台时,我敢打赌人们还是会花40%的时间用在社交类似的事情上。而这正是我们了解的部分,也是我们能做的部分。」Oculus在九月份与Facebook共同推出了具有360°视角的视频媒体。 在扎克伯格的想法能够被实现之前,Oculus需要先推出它的Rift虚拟现实头盔。Facebook的收购并没有改变该企业近期的目标,即利用Rift来吸引硬核游戏家。Iribe已经公布头盔以及一台PC的所有成本大约为1500美元,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个Xbox One游戏手柄——令人惊讶——通过与微软的一个协作交易。即将到来的Oculus Touch手柄与头盔一样作为必要的附件,例如乒乓球拍,则会有着额外的费用。 Oculus本可以成为一个前途光明的独立公司,在诸多成就之中,它还叹为观止地签下传奇的游戏程序员John Carmack(其帮助创立了里程碑式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Doom)作为首席科技官。但与Instagram一样,它的确从Facebook的收购中获利颇多。六月份的媒体大会中Iribe首次展示了Oculus Touch手柄,我与他在此之后聊天时,他告诉我:「我们大改了招聘规则,被收购时我们只有六七十人。但现在有三百六十多人。如此迅速的增长实在很惊人。」 Oculus聪明地利用了扎克伯格对战略收购的倾向,「我们到他那里,跟他说『嗨,这里有一组优秀的计算机视觉科学家,如果他们在这里工作,说不定能够做出下一代产品,或者两代以后的产品。』」Iribe说道,他自从Oculus在2014年七月被归进Facebook之后飞速收购了诸多小企业。「然后他就说,『Okay,就这么做吧。』」 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新合资企业,扎克伯格并不急着从Oculus获得利润,「长期来看,我们需要确定它是可持续的。」他说,「但是可持续性可能意味着卖掉它不亏不赚,并让它进行软件或平台其他部分的生意,而这实际上是我们更习惯于做的事情。」 对于Facebook来说,判断Oculus的潜能是它的第二天性,「我们有着Oculus五年到十年的研发路线,清晰地显示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及我们怎样做。」Schroepfer说道,「我们要制作出更好的感应器、硬件与软件,以此让人们大展身手,并给我们带来精彩的经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为扎克伯格的VR之梦所吸引。《华尔街日报》就是其中之一,它质疑Facebook过于前卫。「我担心人们的预期太高。」Colin Sebastian是Robert W. Baird 的资深分析师,「消费者梦想着毫无违和地进入这些互动环境,与朋友进行交流。但这个科技还在雏形之中,虚拟环境还十分基础。」 在这个市场的竞争也十分激烈,索尼与HTC也将在下一年推出自己的VR头盔。接着是谷歌,它的Cardboard 工具包可以在智能手机上提供体验虚拟现实的机会,而成本只有15美元。Cardboard的风头与Oculus不相上下,而且它更加便宜,并且现在触手可及。 扎克伯格心中对Oculus的未来有更宏大的计划。在谈论这家公司时,他不断提到「VR和AR」。后者指的是增强现实( Augmented Reality),这种技术能将虚拟物体覆于真实世界之上。(想象一下,在你家里,一个虚拟角色出现在你面前,并与你互动。)正是AR技术支撑了微软即将问世的HoloLens ,以及隐秘不宣、笼罩着神秘色彩的Magic Leap 。10月,扎克伯格和 Iribe 公开宣布,Oculus正在研究增强现实。如果Oculus能浓缩成一副眼镜似的装置,并让你同时看见真实和虚拟的世界,「这将是许多人需要购买的最后一件电子产品,」扎克伯格沉思地说。而这一次,Facebook将成为售卖这件产品的公司。 7「如果你是普通的美国Facebook用户,你每天会不知不觉在数据上花1美元。」桑德伯格解释道。 Facebook的成功之处在于它不断发现了规模化的途径——它的服务、业务和野心。「今天的Facebook在许多方面都与2008年的Facebook没什么两样。」2008年加入Facebook的人力资源副总裁罗莉·格勒尔如是说。2008年,Facebook只有8000万用户,不到今天的1/20。她说:「文化是一样的,价值观也没有变化。马克那宏大的愿景、智慧和持续学习的心态——这些都和那时候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现在拥有了大量资源,因为我们的业务增长了,我们也有了更多人帮助我们推动世界前进。」 Facebook目前的用户已经达到15亿,扎克伯格终于可以实施刚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推动世界前进——以达到一个全新水平。2014年8月,他委派产品副总裁娜奥米·格雷特(Naomi Gleit)带领几十名员工专职研究让Facebook用户做好事的功能——格雷特是Facebook工作时间最长的老员工之一(她在2005年就加入了这家公司)。去年,他们上线了一款捐赠工具,允许用户向受灾的人捐钱。格雷特说:「我过于投入了。在埃博拉活动中,我们让用户可以自行选择捐赠金额,还能选择他们想要捐赠的那个慈善机构。」事实证明,这让用户十分困惑,最终的捐助金额并没有达到Facebook希望的数额。「后来在尼泊尔活动中,我们把用户的选项从5个降为了2个,并且只有一个预选的金额。此外,我们选择了一些慈善机构并把捐赠平均分配给他们。」格雷特说。 这样的工具「或许只有在Facebook才会出现,或者说,只有在Facebook才能运行得特别良好,」扎克伯格说(他和妻子普莉希拉·陈(Priscilla Chan)为许多事件捐出了16亿美元。)他说:「我想着我们所做的那些事,例如与器官捐赠有关的事情。还有Safety Check在尼泊尔地震中,让1.5亿人向自己的朋友报平安。要完成这些事,必须绘出人们之间的关系图谱、了解世界上的人们都在什么地方,你还得拥有一个人们每天都会检查的工具。」他是对的:Facebook能做的事,别的公司都做不了。 但是,对那些连不上互联网、与数字世界脱节的人,Facebook无能为力。扎克伯格说:「如果我们真想将世界上每个人都联系起来,让每个人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并与周围的人们分享他们的所想所欲,那么,你就不能仅限于构建最大的互联网服务公司。你还必须帮助促进互联网的发展。」2013年,Facebook招募了诺基亚、高通、三星等科技巨头来帮助它成立了Internet.org,这是一个旨在连通全球的创新计划,想要为全世界不能上网的人带去互联网,而这些人占了全球人口的60%。 从短期来看,这个项目是一个利他主义的行为,但长期来看,它却是以资本为导向的。桑德伯格说:「从根本上说,联网问题就是一个财务问题。对90%的人来说,这是一件花钱的事。世界银行将绝对贫困的收入标准定为每天1.25美元。全世界有1/6的人都生活在这个标准之下。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美国Facebook用户,那么你每天会不知不觉在数据上花1美元。所以,必须改变商业模式,必须将花费降下来。这就是我们正在尝试的事情。」 高通CTO马特·格罗布补充道:「随着一个国家经济排名的提高,机会就会增加,我们并不是没有考虑这一点,但它不是最初的目标。我们已经在全世界看到,当你向人们提供先进的连接方式时,他们就能更好地教育子女、参与政治和政府活动、卖掉商品或找到工作。」 Internet.org的第一步是一个App,让人们可以免费接入Facebook、新闻、搜索、职位列表等服务。这个App已在印度、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菲律宾、南非以及其他24个国家上线。Facebook将它部署在当地无线运营商和1500万用户中。但是,这个App在多方面遭到了一些挫败,特别是因为它只提供经过策划的特定服务,而不是完全自由的互联网——批评者称,这违背了网络中立原则。 这类争论在印度已经白热化:投资人Mahesh Murthy 抨击其只给贫困人员免费窥探互联网浩瀚信息的冰山一角的政策,将其比作「经济层面的种族主义,」此外,一些之前加入该项计划的主流媒体也相继退出。 8于Facebook而言,发布原型产品,准确评估用户反馈,进而稍作必要调整这一策略不仅合乎情理,同时也是公司的荣誉勋章—毕竟,公司的指导理念之一就是「比完美更加重要的是完成。」当我就此项争论询问扎克伯格,他说,「Internet.org一直在运作,从中我们也学到了很多。从连接的网络社区伙伴这里,我们一直倾听他们的反馈,并就此做了显著的修改。」这些调整,包括加强App的安全性和隐私保护,现在也能够让任何第三方开发商提交融合进App服务的申请等。假以时日,公司或许能够将Internet.org发展到一个相对得到各方肯定的地步。甚至现在,它也有盟友。「我坚信,现在有互联网总比没互联网要好。」斯里兰卡科伦坡的通讯智囊库LIRNEasia 总裁Helani Galpaya 评论道。 对于那些目前暂时还没有互联网的地方,Facebook和Internet.org也在着力解决。在陆地方面,「全世界只有10%的地方,电话是其唯一与外界联系的工具。我们实验室专注的,同时也从公司的战略任务角度来看,就是想办法解决如何连接那最后10%。」Facebook Connectivitiy 实验室主任Yael Maguire解释道。 通过与Maguire的交谈,你能够很快理解为何扎克伯格如此信任他:他快速准确的说出各种数据和实际情况、冷静剖析那些听上去近乎不可能的任务的方式,让人联想起他的雇主自己的处事技巧。Facebook2014年3月创立了Connectivity实验室 ,Maguire和他的团队已经决定用无人机来解决这一问题,尽管Maguire倾向于用更加中立性的词汇:HAPI连接,即高空互联网连接平台。在6万到9万英尺的高空利用太阳能对飞行器充电,同时基本上避免天气和普通民航的干扰,公司希望它能够通过激光将高速因特网连接信号传送给地面需求点。 项目启动之初,Facebook其实已经有很多电子硬件方面的工程经验。早于5年前,当执行层判定,Facebook只有通过建设自己的数据中心和服务器才能向数以亿计的用户提供稳定有效地服务时,公司便开始积累这方面的经验。Connectivity实验室的任务就是搭建节能、方便维修的服务器,来让公司安装在从瑞典Lulea到俄勒冈Prineville的遍布世界各地的数据中心,而任职于该实验室之前,Maguire提倡的开源计算工程,也是对公司战略的回应。Facebook并不将它的设计作为专利加以保护,而是通过非盈利协议与工业界进行免费分享,这个协议也获得了包括苹果、戴尔、惠普、英特尔和微软等公司的支持。 「当我加入的时候,我们没有机械工程师。」开放计算项目基金会成员Frank Frankovsky说,他在2014年离开Facebook创立存储初创公司之前牵头设计了硬件,「我们雇佣了几个世界上最好的工程师,但是依旧缺人。」 2014年3月,公司通过投资一家英国初创公司Ascenta立即成立了无人机部门,该公司由Andrew Cox创立,他曾经发明的军用无人机以在空中飞行两周而打破了世界纪录。 一如既往,扎克伯格的远见卓识是其强大的招聘手段。「我亲自给NASA喷气式推进实验室做激光通信工作的大牛打电话,」他回忆道,「他说『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我说『因为我们要连接世界,我想让你加入,这是件对我非常重要的事,我们会一起做出重大改变。』」即使是复述,扎克伯格依旧激动不已。 收购Ascenta十四个月后,Facebook发布了由超轻碳纤维制成的全尺寸原型机——天鹰座(Aquila)。新型播音737-600客机机身重量超过8万磅,翼展113英尺,而天鹰座翼展138英尺,机身重量仅有880磅。公司计划2015年底进行试飞,一旦无人机投入制造,Facebook将联合当地电信运营商一起对其进行部署。 虽然Connectivity实验室已经取得了诸多快速进展,但仍有许多事要做。公司的目标是无人机的电池能维持其在空中飞行3个月,虽然已经找出如何利用激光以万兆每秒的速度传输数据,但是由于要引用Facebook数据中心的技术,所以仍需理顺无人机与地面之间交流的细节。 但是美国联邦航空局(FAA)规定每台无人机都必须有地面控制的飞行员,Maguire说这将限制天鹰座的经济可行性(与谷歌的互联网热气球项目类似,两家竞争对手由于政策影响不得不联合开发)。那解决办法是什么?计算机科学。「我们需要好的机器学习算法和控制算法来实现这一想法,也许每个飞行员会管理1000架无人机,我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是可能会是25到1000架之间。」Maguire说。 扎克伯格在Facebook上说:「没人认为这是桩好生意,因此没有人去尝试。」 扎克伯格亲自研究并撰写了关于连接的具有重要意义的未署名的Facebook白皮书。由于他握有Facebook54%的股权,因此他完全可以跳过董事会像他为计划寻求合作时那样。「传说中是马克做决定并告知董事会,但现实是我们有进行详细的讨论。」 扎克伯格回忆道:「董事会问:『你打算投入多少钱?打算怎么盈利?』我说:『我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计划,但是我相信如果我们将人类连接起来会很有好处。这些人会生活得更好,我认为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看到回报。』」 扎克伯格已经获得了相信自己直觉的权利。「在Facebook创立初期,我不知道该怎样发展,」他告诉我,「我只知道这是件值得去做的事。初期没人认为这是桩好生意,因此没有人去尝试。」 如今,大家都知道:Facebook不仅是桩好生意,而且是家伟大的企业。扎克伯格已经依据形势重新调整了自己的雄心壮志。正如 Andreessen所言:「他才31岁,还有40到50年的发展空间,这将史无前例。」更多广告观点请继续关注媒体资源网。 本站文章部分内容转载自互联网,供读者交流和学习,如有涉及作者版权问题请及时与我们联系,以便更正或删除。感谢所有提供信息材料的网站,并欢迎各类媒体与我们进行文章共享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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