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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侃体育 | 在美国人气爆棚的NFL,为何全球化进程举步维艰?

2016/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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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吴若旸,编辑:Judy Zeng

本期参与贡献者:刘俣,Zien Ding,余哲,贾元,林?之

这是【狂侃体育】第二期,我们希望用专业的眼睛去审视不一样的体育,然后用最普通的对话和你交流见识与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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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四大职业体育联盟(NFL橄榄球+NBA篮球+MLB棒球+NHL冰球)都是吸金机器,如果单纯看赚钱能力的话,2014年NFL收入112亿美金,MLB收入90亿,NBA是48亿,NHL是37亿,大家所熟知的NBA 总收入不及NFL的一半。如果按照受欢迎程度来看,根据Harris Poll 2014年最新的调查显示,美国成年人最喜欢的体育比赛中,职业橄榄球仍高居榜首,占比32%,其次是棒球16%,男子职业篮球占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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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is Poll 调查数据,截屏来自《体育商业周刊》

在美国人气爆棚的NFL实现“全球化”好像只有在超级碗(Super Bowl)那一晚上,但超级碗更像是全球人民一年一度的集体凑热闹,并不是因为喜欢体育或者橄榄球,这种全球关注的热度持续时间很短。

2015年NBA总决赛骑士对阵勇士,比赛用47种语言覆盖了215个国家,可以算做是NBA全球化之路如何辉煌的一个缩影。而NFL的全球化扩展之路也已经走了很久,1950年在加拿大打了一场表演赛,1976年首次走出北美去到东京,2005年,亚利桑那红雀队和旧金山49人队在墨西哥城进行了NFL的第一场海外常规赛,1991年到2007年还在欧洲建立过独立的NFL欧洲联盟,在当地组建球队,同时把NFL的常规赛带到了温布尔登。NFL 2003年开始试水中国市场,2007年正式成立NFL中国。

在美国似乎NBA地位不如NFL,但NBA被我们所熟知就得益于他们的全球化扩张,就像英超、德甲、西甲也始终紧盯着中国市场一样。体育联盟的全球化布局是为了吸引更多的球迷同时招募更多的国际球员,以便在更大范围内谋求更多经济利益。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财大气粗的NFL,当“钱”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问题的时候,全球化之路为了依旧举步维艰?

一项貌似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运动

两年前来到美国我第一次亲手碰到橄榄球,那种感觉很奇妙。我们瞻仰NFL的成功经营已经很久,但真正摸到球的时候才发现,我跟NFL的距离貌似很近其实很远。还有其他跟我一样都是在国内就玩体育的人,出国前从未有机会接触到橄榄球。

一项体育比赛的推广与了解这项运动的群众基础直接相关。橄榄球怎么玩?NFL都有些什么队伍?每个球队有多少人?什么是达阵?怎么样算犯规……先不说橄榄球比赛战略布局上的魅力,如果连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明白,何来传播与扩张?许多好奇心很强的球迷在看比赛之前还需要提前复习一遍规则,这对大部分体育迷的要求就高了一些。

靠转播扩张还是靠草根崛起?

NFL之所以是美国现在收入最高、最受关注的赛事,并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在上个世纪50、60年代,NFL打破传统,不再只在收费电视台进行转播,而是将大量比赛分给免费的公共电视台,最直接的结果解释在那个年代逐渐积累起了大量的球迷,奠定了群众基础。只有NFL,每个比赛时段都有公共电视转播,而NBA、MLB以及NCAA的许多比赛都在收费电视台进行转播。

而NFL在全球推广过程中一直在纠结,这个在美国领土之外群众基础实在有限的运动,是走电视转播覆盖路线还是草根培养路线?电视转播铺开了,人们看不懂;如果从草根慢慢培养,节奏又太慢。

此处插播一个真实的故事,由当事人讲述,此处先省略年份和具体的人物姓名了。超级碗曾经到央视谈转播,经过许久的谈判,央视负责人一拍大腿同意转播,并且“慷慨”地表示:“这次就先不收你们的转播费了”。超级碗的人在谈判时本来还喜出望外,最后一刻瞬间傻了,以前都是别人高价和我们买转播权,谈到最后成了,从来没听过花钱求转播的。当然这只能怪超级碗的人“才疏学浅”,没有听说过大卫斯特恩在1987年的寒冬拿着NBA的录影带在央视大楼外哆嗦了几个小时免费求播放的故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巨大的观众基础结合有影响力的转播覆盖,职业联赛的扩张才能实现质的飞跃。

联赛赛制的长短直接影响转播覆盖率

NBA的常规赛有82场常规赛,可以让球队在7个月当中,每周打三场比赛。与之相比,NFL每支球队在17周当中有16场比赛球队,一周就围绕一场比赛进行充分准备,以牺牲比赛数量而提高质量。NFL的赛制虽然说是整个联赛的精华,但如此精简的赛事安排对国际转播的覆盖率以及打海外比赛的灵活性就很低。

砸钱永不停,一般人玩不起

如果喜欢打篮球对话,最基本的可能就需要一个球加一个篮筐,踢足球也就需要一个球加一块小场地;而橄榄球,不仅需要球,还需要头盔、护肩、护膝、专业球鞋以及其他护具比如手套牙套等等,一个高中橄榄球校队的球员在装备上的平均花费是385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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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往宏观了说,体育联盟实现更大盈利需要依赖球场的建设和升级,整个赛事的场馆运营部分花销巨大;再看人力成本,别看一支球队在场上跑着11个人,整个球队的球员就可能会有四五十号人组成,甚至更多,人多就意味着开销大,单看球员薪水一块儿,就已经是巨资。

从家庭角度,培养孩子的橄榄球爱好需要极大的经济投入;从联赛角度,养球队是一项极昂贵的运动,场地、装备、球员等等运营成本,都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但冰球的参与成本就更高了)

身体的猛烈冲撞非“凡人”能驾驭

根据2014年的统计,在NFL大联盟里非洲裔美国人(African  American)在大联盟中的占比是68%,他们以超越常人的身体对抗优势在联盟中占据主要地位。

此处绝不带任何种族歧视的色彩,在美国哪怕黑人民权运动已经过去多年,但整体而言黑人在美国还是“弱势群体”,接受的教育、生活的社区以及所从事的行业都属于中下阶层,因此许多黑人以橄榄球为契机,希望吃一碗青春饭,靠打橄榄球改变命运。

然而,擅长隔网对抗、轻快灵活的亚洲人不一定能“扛得住”这么猛的项目,这也是现在为什么NFL在中国推广选择的是腰旗橄榄球(flag football),不允许抱人推人进行直接的“身体撕扯”,安全系数也相对较高。而英式橄榄球(Rugby)本身在欧洲已经有了一定影响力,比赛当中也不需要直接的猛烈撞击,对身体的摧残也比较小。

在美国,许多中产家庭已经不希望孩子往橄榄球项目发展,哪怕护具(尤其是头盔)不断升级换代,但运动中的冲撞对脑部会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家长不希望孩子“拿青春赌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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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美国化的运动,如何寻找NFL的“中国姚明”?

群众基础、盈利模式以及运动本身的激烈冲撞等等注定了NFL是一个过度美国化的产品,NFL在中国的推广曾寄望于寻找一个橄榄球界的“中国姚明”引起群众关注,出生成长在美国的“黄种人面孔”Edward Wang(王凯)也像是昙花一现。然而,对运动本身的理解和喜欢才是建立球迷基础的关键,哪怕一个水平超群的黄种人出现在NFL赛场,现在也不会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除非等到球迷规模扩大以及NFL本身的影响力到一定程度,这位运动员的出现才会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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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FL在中国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我曾经与NFL中国区的负责人Richard Young (杨瑞奇)有过一次对话,他深知NFL的中国推广前路漫漫,不可能一蹴而就,但还用中文跟我说了一句 “好酒不怕巷子深”,他相信真正高水平的职业联赛总会赢得市场。

NFL中国现在努力做的,除了邀请一些退役大牌到中国造势,更多的是与中学校园合作,让新一代有机会接触这项运动,同时海归人群也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在美国留学多年的生活体验已经让橄榄球成为了海归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这部分人会带动周围的朋友也加入看球行列,这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缓慢增长的过程。

NFL在中国的影响力需要何时才会一个质的变化?我认为需要经历两代人。当现在这一代球迷培养起来,等他们的下一代也成长起来,才是一个比较成熟的阶段。但是,科技和新媒体的发展会加快这个进程,尤其是许多中国网络媒体的转播资源对橄榄球的投入,让对这项运动感兴趣的人可以通过各种科技以及社交媒体渠道与球队球员保持互动。而且只要财大气粗的NFL持续投资的话,又会加速这个过程。

(完)

【狂侃体育】第二期的贡献者,清一色留美体育管理硕士和中美体育行业亲历者:刘俣,Zien Ding,余哲,贾元,林之。

狂侃体育作者

狂侃体育由体育行业达人吴若旸发起,其为北京体育大学体育管理学士,旧金山大学体育管理硕士,现居加州。

曾供职于国内门户网站体育新闻中心和体育用品公司管理部门,赴美之后服务过全美大学生体育联赛、职业联赛以及硅谷企业,始终关注体育背后的历史文化、商业逻辑以及移动新媒体时代的全球体育产业大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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